「N轮全员核酸检测」更理想的打开姿势，是什么样子？

做核酸！又是做核酸！ 面对「德尔塔」变异毒株，以核酸检测为主要检测手段的密集筛查，高频在各地出现。做核酸！又是做核酸！面对「德尔塔」变异毒株，以核酸检测为主要检测手段的密集筛查，高频在各地出现。8月26日，据扬州市卫健委副主任尹成雷通报，8月25日，在核酸筛查中发现，扬州一封控小区居民前10次核酸检测阴性，第11次变阳性。扬州已将该阳性人员共同居住人员、25日核酸筛查混检同管、前后管人员、22日核酸筛查混检同管人员以及同一住宅单元人员共72人作为密接管理。自南京疫情爆发并外溢多省，多达18省48市出现疫情。为尽快查明疫情规模，全员核酸检测，似乎已经成为国内一些城市在疫情爆发后的「规定动作」。江苏无锡、盐城、苏州等多个尚未有本土病例确诊的城市，也纷纷开展全民核酸检测演练（压力测试）。有网友笑称：「过上了吃饭、睡觉、做核酸的日子」。26天，1260多万人口，6000多万份核酸检测结果，7月31日至8月25日，郑州先后进行了五轮全员核酸检测。每一轮全员核酸检测，都需要2.6万人次医护人员、16家省级市级医院和27家第三方检测机构的2232名检测人员不舍昼夜。《河南日报》在以《五轮全员核酸检测见证城市力量》为题的报道中称，这是「超级工程」。仅在南京、扬州、武汉、郑州4市，全员核酸检测早已突破1亿人次。即使全部采用「10混1」等混检同管的方式检测，按核酸检测试剂盒集采价每人份10—15元计算，对地方财政而言，也是不小的负担。令民众担忧的是，核酸检测也并不一定「安全」，本轮疫情中，扬州、南京都出现了在核酸检测点被感染的病例。那么，从经济成本和社会效益看，全员核酸检测是不是「不划算」了？图｜无锡市新吴区江溪街道设计「七彩」核酸检测卡，竭力保障群众安全感和舒适度。疑问1   为什么要全员核酸检测？一些生活受影响的民众，对反复核酸检测不理解。对此，北京市卫生健康政策研究者梁亮亮对健康界表示：「疫情才是对我们最大的影响，并不是检测核酸对我们有多大的影响。如果有可能的话，尽量划清楚（核酸检测）重点，有的放矢一些会更好。」什么情况下应该启动全员核酸检测？从国际上看，几乎没有可供参考的样板。多位疾控、公卫专家在接受健康界采访时，也都没有给出明确答案。不过，从官方报道中可以梳理出，可能正是出于以下考量，才让全员核酸检测，成为各地政府不得不考虑的选项。首先要考虑的，是疫情爆发的场景。在高风险区域爆发疫情，是本轮疫情的一大特点，采取全员核酸检测的城市，多数都在高风险区域失守：南京禄口机场的病例，与保洁人员清扫国际航班的客舱相关；张家界的病例，与人员密集聚集的「魅力湘西」演出相关，单场演出有超过2000名现场观众；郑州则是因为在境外入境人员定点收治医院郑州六院出现院感。其次，当出现病例后，流行病学调查会采集确诊患者的活动轨迹，一旦有可能导致社区传播的风险，也将成为发起全员核酸检测的理由。以扬州为例，扬州市卫生委员会副主任王劲松在8月13日的疫情防控新闻发布会上说：「目前扬州市疫情处于集中爆发期，出现社区、家庭广泛传播，底数还不是很清楚，防控形势复杂严峻。」因此，为了赶在疫情扩散前及时发现病例，全员核酸检测是必要的。再看南京。虽然禄口机场员工定期核酸检测，但在疫情爆发前，检测间隔长达一周，且一次性出现9名阳性病例，考虑到患者可能早已发病仍坚持工作，接触人员和环境众多，因此，常住人口931万的南京，及时作出了全员核酸检测的决定。另外，当地的医疗和疾控系统能否应对大规模疫情爆发，也值得主政者斟酌。扬州市新冠肺炎定点收治医院为扬州市第三人民医院，这是一家二级甲等医院，共有342张床位，也是扬州市唯一的传染病专科医院。在疫情爆发之初，扬州市还向南京市第二医院转运了部分病例。从地图上看，两地隔长江相望，最短距离约90公里。图源｜百度地图网页截图距离省会长沙较远的张家界，没有把转运患者作为可选项，但在应对大量外来游客的流调工作时，仍然捉襟见肘，为此，长沙、株洲等地，先后调派多批流调人员对口支援。无独有偶，8月7日，当扬州累计报告本土确诊病例突破300例时，江苏省9地市调集专业流调人员支援扬州，流调队伍人数超过300人。也是在8月7日这一天，当时已收治确诊病例158例的扬州市三院宣布，扬州市三院5号楼改造工程基建部分基本完成，正在等待院感专家验收，共53张普通床位，4号楼改造方案也开始进行专家论证。因此，对于扬州、张家界来说，面对来势汹汹的德尔塔毒株，尽快进行全员核酸检测，无疑比可能出现的医疗资源挤兑，更符合城市的长远利益。此外，江苏无锡、盐城、苏州等多个尚未有本土病例确诊的城市，也纷纷开展全民核酸检测演练（压力测试）。无锡市于7月28日，也就是南京疫情爆发一周后，向市民通告称，将选择在全市或一定范围内——可能选择在某个市（县）、区或街道（镇）开展网格化全员核酸检测演练（压力测试），并定出了「全市全员2日内完成核酸采样，3日内完成核酸检测（压力测试）」的既定目标。无锡市疫情防控应急指挥部在答市民问中说：「有的地方确实存在多次检测阴性后出现阳性病例的情况。国内多起本土疫情的处置过程中，都采取了多轮次全员核酸检测，以便尽可能发现潜在的感染者。因此，如果发生疫情，我市也会根据疫情进展和专家研判的意见采取相应核酸检测。」通告称，尽管无锡对南京来锡人员进行了数十万次核酸检测结果全部为阴性，且无锡也一直没有确诊本土病例，但「德尔塔」传播能力强，引发疫情后就需要开展全员核酸检测。因此，只有扩大管控、密集筛查、尽早发现病例，才能有效应对。如何提高采样效率，是压力测试最核心的目标。无锡市全市范围设有近1300个固定采样点以及部分流动采样点。经开区太湖街道大桥社区党总支书记钱怡介绍，原来每个通道一小时检测45人左右，通过行进线路调整为S形，现在每个通道一小时可检测100余人。而另一方面，在新吴区，每个点位分为3个班组，每个班组6小时连续作战，每个医务人员平均每小时采样120人次。疑问2  多轮核酸检测何时能停下？既然疫情爆发后全员核酸检测难以避免，那么检测到什么程度，才能排除感染风险？扬州，是本轮疫情最严重的城市。从7月28日至8月12日，短短15天内，扬州市共进行了7轮核酸检测。但在第7轮核酸检测数据披露后，官方就转入对重点人群和重点区域的精细化筛查。数据来源｜江苏省政府新闻发布会（8月16日）   制图｜健康界核酸检测范围缩小的原因何在？据江苏省卫健委副主任张金宏介绍，到了第7轮检测，扬州的21个病例全部在管控人群中发现，发热门诊和一般人群没有发现病例。同时，本轮疫情潜伏期约为5天，而从7月28日起，扬州已经经历了一个最长潜伏期，足以证明，管控人群外存在感染者的可能性已经较小。再来看看本轮疫情首发地南京的情况。数据来源｜南京市疫情防控发布会（8月11日）  制表｜健康界与扬州相似，在综合研判了新增病例数走势和社会面散发病例等情况后，南京的大规模核酸筛查也止于第6轮。结合多地官方发布的消息可以看出，进行多轮核酸检测的原因主要有以下3个方面：一是城市人口规模庞大，多轮检测可以避免出现漏检；二是病毒传播存在潜伏期，如果某轮检测时感染者刚好处于潜伏期（又称「窗口期」），会导致检测结果假阴性；三是为了及时排查社会面存在的无症状感染者，防止疫情进一步在管控区之外扩散。因此，多轮核酸检测，往往会终止于社会面散发病例「零新增」，且病毒「最长潜伏期」过后。疑问3   如何让核酸检测更安全、更有效？2岁男童，在做核酸检测时被感染，这让很多人意识到了生活中疏于防控的漏洞。据南京市卫健委通报，7月21日，只有2岁的确诊病例197，随家人在禄口艳阳广场排队做核酸检测，期间家人与邻居有近距离交谈（接触确诊病例）。此外，据扬州市纪委通报，因扬州市广陵区湾头镇联合村核酸检测点设置不规范、现场组织混乱，一公职人员王强（已因严重违法被立案调查并停职）被确诊为新冠肺炎病例，并在该检测点造成23人感染的严重后果，广陵区卫健委副主任蒋蔚、区疾控中心主任黄友等多名官员被问责。「有人在低头玩手机，还有相识的人结伴前来，聚在一起聊天。有人站着，还有人蹲着，整个现场是一种无序的状态。大家挤在一起，前胸贴后背的，哪里还顾得上什么‘一米线’安全距离。」家住江苏省扬州市邗江区新盛社区的刘女士此前告诉媒体。本轮疫情中，出现多起在核酸检测点被他人感染的情况，这让不少网友关心：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？梁亮亮指出，理想情况下，应该是给所有人上门分发核酸检测试纸，或者有一些设备，可以检测后直接上传结果，这样，在家中就能上报自己是阴性或者阳性，从而防止集中检测时人员聚集所导致的一些风险。据他透露，这样的技术还在推广当中。耶鲁大学全球健康政策与经济学副教授陈希对健康界表示，在国内大规模核酸检测的背景下，各地政府应该考虑实行线上预约、增设检测网点等措施，以降低人员密度。不过，他也建议，国内不妨将「抗原检测」作为核酸检测以外的一种有益补充。抗原检测的优势在于，15分钟内就能出结果。对于重点行业的重点人群，使用抗原检测可以做到比较常态化的检测，而且价格上也比核酸检测便宜不少。总而言之，快、性价比高，是抗原检测的优势，当然，这种快筛方法的准确程度，相较被视为「确诊金标准」的核酸检测略低一些。但据陈希介绍，可以通过单人重复检测的方法，降低错误概率。目前，抗原检测已经得到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认可，被广泛应用于美国机场的旅客入境筛查中。值得注意的是，对待全员核酸检测这种策略，超一线城市的态度更为谨慎。疫情爆发至今，北京、上海先后出现多起突发疫情，都没有实施全城规模的核酸检测。那么，其他城市会效仿北京、上海的经验吗？「让所有城市向北京、上海看齐，确实有难度。」梁亮亮认为，其他城市对传染病防控的支持，包括感控人员的经验和流行病学调查人员的数量，可能都与超一线城市存在着一定的差距。中国疾控中心研究员张宇在接受健康界采访时指出，划定重点区域，开展多轮核酸筛查，直至病例清零，需要根据排查的情况和疫情的变化，精准地缩小包围圈，以便更为精准的排查。在这方面，北京、上海等城市积累了丰富的经验，取得了不错的成果。但张宇也强调，未来一段时期内，受国际疫情形势影响，国内出现因入境人员、货物等感染导致本土关联病例的风险，仍然存在。因此，给重点区域高风险职业人群接种疫苗，落实防护措施及定期核酸排查工作，才能尽快发现疫情风险，降低疫情进一步扩散的可能。  接种疫苗后仍被感染「突破性病例」的警示 有网友质疑，如果出现疫情，打过新冠疫苗的人同样需要居家隔离、做好几轮核酸检测，「那情况和没打疫苗时不就几乎没有区别了吗？那打疫苗的作用在哪里？」对此，多位受访专家都对健康界明确表示，当前各项防疫措施，不能互相割裂，应对疫情需要「组合拳」。「接种疫苗的保护率不是100%，对于密接人员来讲，目前为止，还看不出疫苗阻断传播的能力。」梁亮亮表示，因此，为了防止社区内出现二代、三代传播，适当的管控措施是必要的。虽然接种疫苗有助于降低重症和危重症病例的发生，但接种后仍被感染的「突破性病例」，还是存在的。为此，张宇呼吁，公众还是要按照防护指南佩戴口罩，在人员密集区域活动和乘坐交通工具时，要做好个人防护。陈希说，美国政府曾以「接种疫苗后，在公共场所可以不戴口罩」为由，鼓励民众接种，但在现实中，难以严格区分每个人是否接种过疫苗。美国疾控中心由此更新规定，即使打过疫苗，在室内也要佩戴口罩。这是因为，除了「突破性病例」之外，室内人与人通过空气传播的病毒载量也较高，可能导致大量感染。谈及「何时新冠疫情才能减弱到像流感一样」时，陈希认为，「没有统一的时间表」，因为不同国家有不同的约束条件，有的国家医疗水平和急救能力弱一些，可能受影响的时间长一些；同时，老龄化人口、肥胖人口比例，甚至地区人口密度，都会有所影响疫情的后续影响。对此，张宇表示，中国在疫情常态化方面建立了符合国情、符合科学的疫情防控策略，未来还是要坚持走好自己的路，踏实做好疫情防控，让老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。来源｜健康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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